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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跟兄长(1 / 2)





  眼见弄巧成拙,阿弦扑过去,慌忙将裙子重新塞进包袱里。

  她涨红着脸,抬头对上敏之似笑非笑的眼神,恼羞成怒,索性说道:“笑什么,我买衣裳穿不成吗?”

  “成啊。”敏之笑答,“我也没说什么,你不穿都成。”

  阿弦啐道:“你想得美。”

  敏之笑意更盛:“你当真?我可未必看不到。”

  阿弦吓了一跳,举起包袱挡在胸口。

  敏之却又嗤之以鼻:“你怕什么?就算我看的到,也未必会有我想看的。”

  他又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嘲讽之笑,目光在阿弦身上逡巡。

  阿弦低头盯着胸前,瞪向敏之。

  敏之忍笑,慢慢望她身边挪近了些。

  阿弦警惕道:“你干什么?”

  敏之道:“我是好心才提醒你,你现在又不必女扮男装了,里头那东西趁早儿扔掉,再勒只怕就真没有了……这样下去,将来嫁了人,会被人嫌弃也说不定。”

  阿弦缩了缩肩膀,呆若木鸡。

  本想骂敏之,可转念一想,又深深垂头。

  阿弦知道敏之在说的是什么,她原先年纪小,扮作男装倒也无妨,自从过了十二岁,就开始裹胸,甚至习惯了如此,所以就算恢复了女儿身份,也并没有去掉。

  敏之见她不语,道:“怎么了,我这可不是轻薄的话,是为了你着想。”

  “色鬼。”阿弦嘀咕。

  敏之笑道:“真是好心没好报。”

  阿弦扭头。

  敏之看了她半晌,缓声又道:“你终究也要长成,如今更有了喜欢的人……如果是崔晔的话,当然比先前瞎眼喜欢的陈基好上百倍,我虽想不到崔晔竟有这本事手段……但喜欢一个人并不是羞耻的事,女为悦己者容嘛,你想买裙子穿,也是理所应当,其实我虽惊奇,却也……觉着高兴。”

  阿弦本有些心乱,忽然听见他这样掏心掏肺似的话,才又慢慢抬起头来。

  敏之打量她澄澈无邪的双眸,本能地举手想在她头上摸一摸,手掌边沿擦过她的碎发,却并未落下。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又有些别样意味:“我们到底……也是亲戚。”

  阿弦愣了愣,敏之垂眸道:“当然,你或者根本不想认。”

  “我没有,”阿弦低声,“我只是……想不到殿下你会对我说这些……”

  敏之才又展颜,得意笑道:“是想不到我会这样善解人意吗?”

  阿弦揉了揉怀中的包袱,仍觉赧颜。

  下雪那夜,崔晔陪她买了一件粉白色狐狸毛的大氅,当时那店东捧了这一套衣裙出来,说是一套的,崔晔本想买下,却被阿弦拒绝了。

  那天去探过赵雪瑞,被那股娇香甜美的女儿气吸引,竟蠢蠢欲动,难以自制,索性偷偷跑回那店里,终于将这一套裙子也买了下来。

  那店东兀自恭维笑说:“您要了这个是要对了!我敢打包票,您穿上这一套,一定惊艳非常,那夜陪着来的那位公子……定也会被迷的神魂颠倒。对了,这套胡姬舞娘的服饰可要么?”

  先前那赞美的话乃是生意人惯常说的,半真半假,对阿弦而言却像是一支箭迎面射来,让她无法招架。

  回想那时的情形,脸上薄红,阿弦讷讷道:“我不知道……会怎么样,大概会很可笑。”

  敏之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说穿这个?还是说喜欢崔晔的事?”

  阿弦不好意思道:“穿女装啦。”

  敏之啧啧笑道:“怕什么,你又不是丑八怪,就算不打扮也比那些庸脂俗粉强上千百倍,只要略一打理,一定颠倒众生……说起来,我倒是很期待崔晔的反应……”

  敏之摸着下颌,想入非非,阿弦无地自容,咳嗽了声道:“不说这个了。”

  阿弦定了定神,道:“我听沛王殿下说,是你向他报信,那日他才及时赶到……这几日你并未出现,是不是因为附身之故,有些损伤?”

  敏之笑道:“小丫头也很关心我呢。”

  先前因贺兰氏之死,敏之曾想借助摩罗王之力让贺兰氏还魂附于阿弦之身,之所以看中阿弦,是因她的体质异于常人易于附身。但敏之却不晓得真正附于人身是何等滋味。

  对他来说,这种滋味却是不提也罢,就像是钻到了一个极无法适应沉重难当的壳子里,几乎不知如何动作,且做鬼做久了,没有为人那一眼一板的习惯,其中束缚难为,可想而知。

  敏之却不提那些,只笑道:“放心,我这不是好端端的么?”

  阿弦本想说一声“谢”,又觉着太轻了。犹豫片刻道:“殿下,你可知道武三思已经被贬去韶州了么?”

  “知道。”敏之淡淡地说。

  阿弦道:“可是,他的帮凶还在长安。”

  “你是说索元礼?”

  阿弦咬牙:“我真讨厌他。”

  敏之笑道:“我也讨厌他,这人身上煞气极重,连我都有些忍受不了。不过,你讨厌就罢了,可千万不要去跟他硬抗。”

  阿弦问道:“你也怕我吃亏么?”

  敏之道:“还有谁这么说过?”不等阿弦回答,他已知道:“是崔晔劝过你?”

  阿弦点点头:“上次在进忠伯家里,我一时没忍住跟他起了冲突。”

  敏之竟不知此事,闻听略直了直身子,眼中透出忧虑之色。

  阿弦看的分明:“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敏之叹了声,却并未说别的,只道:“我明白你的心……你是因为我跟崔晔……”

  敏之垂了头,若有所思。

  阿弦听他话甚体贴,一笑低了头,也未做声。

  如此又过了会儿,敏之才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阿弦道:“什么事?”她察觉敏之语气凝涩,似乎是什么极重大的事。

  敏之抬头看着阿弦,很缓慢地说道:“你……先前说皇后曾……”

  他正忖度说着,忽然语声模糊,影子也随着晃动。

  阿弦道:“你怎么了?”

  敏之也露出诧异之色,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跟身上,喃喃:“不对……”

  说话间,他的影子更加淡了!几乎已近透明,若隐若现。

  阿弦惊心:“殿下……”待要抓住他,却又无从下手。

  敏之满面骇然,又抬头看向阿弦:“小十八,有什么在拉扯我、我……”一语未罢,敏之身形往后一仰!魂魄如同烟尘,从阿弦眼前穿透车壁,消失的无影无踪!

  “殿下!”阿弦大叫一声,扑到车壁上拍了拍,又醒悟过来,忙回身推开车门,也不顾叫车夫停车,便猛地跳了下地。

  车夫受惊,急急勒住马儿。

  阿弦已经站在原地四处张望:“殿下!……表哥!”气喘不定,眼迷心乱。

  但除了街头上穿梭不停的车马,人群外,到处都看不见敏之的影子!

  “殿下……”

  就在阿弦张皇失措,想要继续找寻的瞬间,身后有人上前,一把将她拉住。

  阿弦回头看时,却见来者正是袁恕己。

  袁恕己拧眉肃然俯看着她,低低道:“你在干什么?”

  阿弦见了他如见亲人:“周国公他……”

  袁恕己举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嘴。

  阿弦醒悟,双眸睁大,噤声不语。

  ***

  袁恕己是为何来的这样巧?其实并不是机缘巧合,原本袁恕己也是想来寻阿弦的。

  只不过他心中犹豫,拿不准是要见她还是不见她,正在路上徜徉徘徊,却看见她所乘的马车沿街而来。

  袁恕己盯着看了半晌,心中滋味莫名,那淡淡地凉跟微微地黯然却是明显的。

  他看了一会儿,嘿然一笑,正要拨马走开,却惊见车厢门被推开,阿弦竟惊慌地跳了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