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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爹爹把我衣服撕坏了……”叶小楼可怜巴巴的告状。

  管家:“……”

  这两位闹别扭,让年纪一把的管家都有点尴尬,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先劝谁好了,项炎进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谁想到一到了叶小楼脸色就变了。

  管家当然很明白,项炎这是还没发脾气呢,他要是真发起脾气来,连这位在他身边那么多年的管家恐怕也要斟酌着要不要进来。

  只是他这样紧紧盯着小儿子的眼神近乎有点可怕了,叶小楼看上去不惧不害怕,其实心里也有些发憷。

  管家到底是在这个家族里那么多年,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种情况肯定是要先哄好这位别扭的小公子啊。

  还好叶小楼闹别扭闹得快去得也快,抬头看了项炎一眼,飞快的说:“爹爹帮我穿,爹爹帮我穿我就穿。”

  管家心平气和的劝:“先生这是让人来给你做新衣服呢,不穿衣服见人可不行呐小少爷,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啊,您说是不是?”

  叶小楼愣了一下,慌忙点头,就像只惶恐的小动物一样,脸色都有些发白。

  项炎本身就没生多大气,只是刚才那一眼让他莫名心里有些不悦,叶小楼这个样子让他有些心软了。

  “坏了就坏了,爸爸再给你买新的。”

  项炎脸色缓和了下,拿起衣服披在叶小楼身上,他到底也是不舍得为了这点小事就训斥小儿子的,毕竟叶小楼和他的亲儿子项少辰不一样,他这个小儿子养起来可比他前几个儿子要娇贵的多了,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张敬之和助手进来的时候,叶小楼还靠在项炎怀里哼哼着撒娇,给他量身的时候倒是乖了,只是被贴近量身的时候微蹙着眉毛,嘴唇抿得紧紧的,始终一句话也没说。

  张敬之本来还觉得这个小公子年少得宠,但是毕竟从小不生活在项炎身边,和他的哥哥项少辰不一样。但是他无意中看见叶小楼的侧开的脸,面容精致而淡漠,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平静的一点波动都没有。见惯了豪门世家子弟的张敬之都觉得,到底还是项炎的儿子,不管身份怎么样,这骨子里的矜贵可一点都没少。

  不喜人接近自己,也不喜吵闹,叶小楼就像一个真正的世家小公子一样,对人礼貌疏离,但是在项炎这些亲近的人面前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

  叶小楼的身形匀称清瘦,被量身的时候一动不动,但是在项炎的眼里,怎么看都觉得他小儿子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过不了多久就是大少爷的十六岁生日了,正好也给大少爷做几件,张先生这边请吧。”

  管家看了一眼项炎的眼色,知道他向来不喜欢叶小楼与外人接触,于是等这边一忙完就带着张敬之走了。

  “怎么了?”

  叶小楼恍然回过神来,不知何时项炎站在了他的身后,高大的身躯笼罩住他,立刻就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项炎一手放在叶小楼的肩膀上,垂头靠近了他,“还生爸爸的气吗?”

  “没有。”叶小楼垂下眼睛,一头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膀上,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下,轻声道:“哥哥的生日快到了?”

  “是。”项炎看着他小儿子的侧脸,忽而笑道:“你哥哥他最近估计忙的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叶小楼猛地抬起头来,直直的对上项炎的眼睛,“那小楼的呢?我的生日,爸爸还记得吗?”

  房间里一下子沉静下来。

  项炎看着他这个年幼养子精致而平静的脸,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饱含着莫大的情感和期待,把这个从来都是冷酷无情的黑道教父看的都莫名的觉得有些心悸。

  这其实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项炎甚至觉得叶小楼问出来的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非常的重要,这也许会直接印象到他们之间本来就不怎么真实和深厚的父子关系,而且不管怎么回答,项炎的话对叶小楼而言,都有可能是他最不想听到的。

  项炎毕竟在这个位置上做了那么久,做事从来都是杀伐果断,这是第一次,他竟然在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孩子的嘴里,听到了对他而言如此要命的问题。

  第五十一章 不听话就会受惩罚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叶小楼仿佛还在等待他的回答,一直沉默着。

  两人的呼吸离得很近,项炎身上成熟的男子气息几乎包裹住了叶小楼清瘦的身体。

  他们两个对视了不知多久,叶小楼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项炎伸出手,但是还没放在他的肩膀上,就被叶小楼轻轻抓住了。

  “对不起,爹爹。”叶小楼垂下眼睛,轻声说:“是我忘了,我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了,还把爹爹的给忘记了。”

  项炎微有些诧异,“你自己也不记得?”

  “嗯。”叶小楼点点头,笑了一下,“不过现在好啦,哥哥要过生日了,我可以先陪哥哥过,等以后爹爹的生日到了就更好啦,爹爹不会生我气的,对吗?”

  项炎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眼睛,良久才道:“不会。”

  “爸爸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他把叶小楼伸手揽在怀里,几乎在叶小楼毫无防备的时候把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这明明是很温柔的动作和姿态,但却强势的让人一点拒绝不得。

  项炎嘴唇贴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想要什么,爸爸都可以给你,不是生日也没关系。”

  叶小楼也没有挣扎,但是他的声音半晌才闷闷的从他怀里传出来,“……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爹爹。”

  项炎摸着他的头发,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好,爸爸答应你。”

  傍晚的时候叶小楼没有让人给他上药,自己跑到浴室里洗澡,而且稀奇的是,他没有再要求让人把项家那个只有项炎才能使用的巨大的浴池放满水,拿着胖胖的小鸭子一起进去泡着,而是跑到小房间里的小浴室里去洗淋浴。

  这让每次到这个时候都要伺候小祖宗的叶安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楼少的伤到底是好了没有?

  叶小楼站在喷水的花洒下面,清瘦的身形映照在模糊的镜子里,无数的水滴顺着他细腻的皮肤滚落而下,他的手指插入自己的头发里,抬头时脆弱的脖颈暴露在花洒之下,喉结在剧烈的水流里轻轻滚动着。

  如果这副情景被任何一个男人看到,恐怕都会血脉喷张。

  没有人知道他在哼唱着什么,这个之后十三岁的,黑道家族里娇贵的小少爷喜欢的从来都是时下的年轻人从来不听的古乐,特别钟爱于古老的苏州小调,女孩子软软糯糯的吴侬软语,他说话的时候也明显带着江南那边的口音,所以在外面经常听不懂香港本土人的说的话,就算听到了也是一脸茫然,或是丝毫不在意的装作听不见。

  就像他在英语的课堂上,就算是老师捧着脚本从他身边走过去,叶小楼也能装出一副认认真真学习的样子,哪怕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块蛋糕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