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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娇第14节(2 / 2)


  种种仪式皆是重头戏,佛门弟子皆要参与其中,各地的香客信徒也会赶来祭拜。

  普陀寺虽是小寺,在七月半这日也着实热闹了一番。

  广开寺门,迎天下香客进香拜佛,全寺的僧人分列跪在大雄宝殿上,默念《盂兰盆经》。

  云簇穿着一身暗灰色的男装混在香客之中,就连白净的面皮都抹黑了些许,细眉画得粗粗的,再加上她身量高瘦,脊背挺拔,倒真看不出和寻常男人有什么区别。

  跟在他身后的是江其,两人顺着人流上过香之后,便该回到各自的厢房等待受食。

  “这些时日,季文除了回家就是来这儿了,他在这儿有个固定厢房,几乎每一日都来这温书。”

  佛门清净,在学子中,这倒也常见。

  但或许是普陀寺这三个字真的出现了太多次了,云簇拧了拧眉,总觉得哪里透着蹊跷。

  两人拐进后院,江一往西边悄悄一指,“就是那。”

  平凡无奇地一间厢房,云簇佯装迷路想往那里走,却忽的被一年轻男子拦住,那人蹙眉打量他们,“两位小哥儿,走错了吧。”

  云簇和江其对视一眼,江其主动开口问,“不是乙字七号么?”

  那人摇了摇头。

  江其陪笑,“那,许是我们走错了,见谅,见谅。”说完,作出一副十分窘迫的样子,拉着云簇离开了。

  两人回到他们自己的厢房里,江其四下查探无人之后,云簇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念又觉得奇怪,问道:“方才那人是寺内的香客吗?”

  江其皱眉回想了好一会儿,“仿佛在哪见过……”

  他敲着额头在房间里头转了两圈,忽的,左手狠狠敲在右手手心里,“主子,我想起来了——”

  云簇看过去。

  他道:“那仿佛是季文身边的人。”

  “季文?”云簇功夫不算高,只自小和几位兄长学过几套强身的拳法和骑射,却也能看出那人身量轻盈,绝对是个有真本事的。

  季文一个书生,为何会有这样的人护卫左右?

  云簇想不通,干脆利落道:“你去跟着季文。”

  江其犹疑道:“主子,今天咱们可是偷溜出来的,连我哥哥都不知道,若是我再离开,您身边无人……”

  “咱们今日出来不就是为了探查清楚这季文究竟是敌是友的吗?”

  云簇反问:“要不然不是白出来这一趟?”

  江其一时有些举棋不定,云簇推了他肩膀一下,“放心,我老实待在房间里,绝不出门。”

  她虽然任性,但还算信守承诺。

  江其决定道:“我去去就回,主子在这儿等我。”

  云簇点点头,等江其翻窗出去后,果然没有离开这间屋子,她关紧门窗,将门锁拴上,然后放下帷幔,躺到床上假寐。

  她并非佛教信徒,今天这一天混下来只觉得疲惫,迷蒙间听到一点动静和轻微的脚步声,想起身看个究竟,却觉得肩膀被人按住似的,怎么挣扎也起不来,眼皮又好似千斤重。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沉沉坠入了梦中。

  云簇觉得自己仿佛在悬崖边上奔跑,又像是在马上疾奔,整个身子像是散了架一样酸疼,从胳膊到肩膀都抬不起来。

  她尝试着仰头,却感觉有人迎面打了她一巴掌似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霍得一下,云簇睁开眼睛,却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还一颠一颠的。

  她的手脚都被缚住,像是被装进了一个箱子里,她用肩膀去顶四周,却浑身酸软用不上劲。

  只要底部有几个米粒大小的小孔,散发着微微的光亮,应当是透气用的。

  云簇懵了一刻,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应当是被下了药,在普陀寺的那间厢房,有蹊跷。

  从初到曲阳差点毁容,后来被人算计,再到今日,她竟然被人绑架了。

  她不知道对方晓不晓得她的身份,她只知道,敢在背后害她的人,她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咬牙想象了一下若是脱身还怎么惩治幕后凶手,但这困境到底是要先破开。

  云簇安静地在箱子里伏了一会儿,能隐约听到外面有木鱼声声和钟声。

  或许还在普陀寺里,江其应当也离得不远。

  云簇沉默着,最终还是决定赌一下,她安静地积蓄力量,等身上的酸软劲儿过去,忽然猛的往身旁的木板上一撞。

  她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可却只感觉关着她的箱子晃动的幅度停了一瞬,跟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接着往前了。

  云簇并未气馁,一下接着一下地撞,直到肩膀疼得已无知觉。

  外间的人似乎觉得她自不量力,步子稳稳的,再没听过,云簇也终于放弃,没再蛮力撞下去。

  但其实她的目的,早已达到。

  一根冰凉细长的物体滑落她的脖领之间,云簇知道,那是她束发的金簪。

  云簇偏过头去,动作艰难地拿嘴叼住簪柄,金属硌在牙上,泛着一股儿奇异的苦味。

  云簇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颤,口腔里全是那股苦锈味,她颤抖着用头去够缚在前胸的手臂,狠狠地把簪子插进了皮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