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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欢_14(2 / 2)

  秋蕊抽出手,抿着嘴,垂头站在床前。

  “怎么了?”吴鸾问。

  “奴婢……奴婢今日身上不方便。”秋蕊扭着手里的帕子,都快拧出水来了。

  吴鸾好容易培养出的兴致被打沉了,也不好说什么,只笑道:“那我不做别的,只抱着你睡。”

  秋蕊陪着笑脸劝道:“要不爷,您还是去别处吧,奴婢又不能伺候您,白占着您让其他的妹妹望眼欲穿。”

  这回吴鸾也觉无趣,垂头丧气地披了外裳回到自己的院子。进屋往床上一倒,伸手一勾,抱住长枕,却突然想起那晚云绝被老夫人塞进他房中,他醉酒晚归,也是这样一勾,便将云绝抱在了怀中。

  本已消退的欲/念卷土重来,且更加炽烈。吴鸾不禁遐想,若清醒的时候抱着他,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此念一起,更觉难耐,辗转一夜不得安眠。

  日子还得继续,第二天,吴鸾备了厚礼送到柳府,又请一等诰命的卫国公夫人楚氏出面同柳家协商婚期,卫国公夫人五十多岁,与吴、柳两家交情都很好,热心又地位超然。婚期定在了五个月后的八月初八,两家人查了黄历,这是个难得的诸事皆宜的黄道吉日。

  吴鸾面上维持着恭谨得体的微笑,礼仪周全,态度诚恳,让柳御史也非常满意,毕竟是要成亲的人了,看上去持重了许多。

  接下来侯府里要筹备婚事了,吴鸾不愿意委屈了柳亦寒,打算在花园东角,临近湖水的地方重新盖一个院子作为新房。吴鸾孝顺,要借机会也翻修一下老夫人住的院子,年头长了,总觉得屋子不敞亮。

  于是又是一通忙乎,找工匠、设计图纸、订工期、采买木材石料……虽然有薛大管家全权负责,但是关键问题还要来问一问吴鸾的意思。

  既是自己以后要跟正妻一起居住的,吴鸾也花了心思,大到房间布局,小到种什么花花草草,吴鸾都跟着讨论,几天下来也累得够呛。

  这日正在前厅跟薛管家说着院子影背墙上的雕花,薛大管家说了一句,“您和夫人住的院子可以雅致些,雕梅兰竹菊或是山水花鸟。老夫人的院子就雕麻姑拜寿吧,喜庆吉利!”

  吴鸾一拍大腿,突然想起来皇帝姐夫交代自己给平西王蒋勋办寿宴的事儿还没做完呢。想来蔡培知道他在城外被劫,怕他受了惊吓,不敢找他来了。而吴鸾自己早忘了个干净。

  既是领的差事,该做还得做,他自己倒无所谓,可是得给宫里的姐姐争个脸面。

  吴鸾这次学乖了,带了二十几个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骑马直奔城外的烟花坊。

  烟花坊的老板老远见这阵仗,就知贵人驾到,忙不迭地亲自出门相迎,将吴鸾请到待客的前厅,“不知爷什么场合用,喜欢什么花样的,小的给您介绍介绍。”

  吴鸾跨步进门,就见屋内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一袭青衫,光是背影已是世间无双。吴鸾心跳如鼓,要蹦出胸腔一般。

  那人回身,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住,天地间只有他夺目的风华。那人迎着吴鸾震惊而炙热的目光,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薄唇轻启,“吴公子,别来无恙。”

  既是在私营的烟花坊,云绝便刻意隐去了吴鸾的身份,未称“国舅”或“侯爷”,只称“公子”。

  吴鸾喉咙发紧,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有点点头。想要退出去,两条腿仿佛不受控制一般钉在原地。

  云绝伸手相邀,“坐。”

  “好。”吴鸾终于能发出声来,走过去坐在椅子上。云绝也隔着几案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伙计端来两个青瓷三才杯,放在几案上,“今年的铁观音,两位公子慢用。”

  云绝端起茶船,揭开碗盖轻拨漂浮在茶汤中的茶叶,修长的手指在青瓷的映衬下更显白皙,骨节分明却不突兀,吴鸾偷眼看了,只觉得从未见过如此赏心悦目的画面。

  云绝抬起眼帘看向吴鸾,吴鸾如正在行窃却被当场捉住的小偷,心虚地赶紧挪开了目光,掩饰地端起茶盏灌了一口,滚烫的茶汤冲入口腔,吴鸾被烫得差点儿跳起来,却一直脖子硬是咽下,面上还要做出云淡风轻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