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话「因缘的再会!残余的线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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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兼小用。
虽显多余。
1
这是距今大约半年前,在他人无法监听的线路所交信的通话。
「……你好。」
「嗯? 是,喂? 您哪位?」
「不记得这个声音吗……是我啦。」
「抱歉,完全不晓得。谁啊?」
啪!
ཀྵ`ཀྵ`ཀྵ`
「……喂?」
「你好。」
「突然挂电话真是抱歉。」
「没事没事。」
「是我是我。是我啦!想起来了吗。我柔弱又木讷的声音,你一定记得才对……」
「剑藤?」
「答对了。什么啊,果然还记得嘛。」
「不,最初是真的不知道喔――话是柔弱又木讷的声音,倒像是死前说遗言那么无力呢。」
「真失礼……咳―」
「吐血了吗?没问题吧?手机有防水功能?……我们这种人比起防水,防血功能更是必要呢。」
「没吐什么血……」
「是吗。那就好。」
「比起吐血,更像是体内一滴血都不剩……身体内,是土色呢。」
「土色?是口语说的颜色吗?」
「土也有红土喔。」
「那是在脸红?」
「有脸红的理由?」
「……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确实就像剑藤一样没错,怎啦?陷入什么危机了吗?」
「――完全没有。」
「别做些莫名其妙的逞强了……」
「姑且先让我确认一下。您哪位?」
「从你那边打来的,还会不知道?不会真的弄糊涂了吧?现在什么情况……在外面?车里?开车吗――不对,离转方向盘的声音有点远。在后座?」
「……还真会、推理呢。观察如此细微。我……差你太远了。」
「夸我也不会有多少钱拿喔。」
「人真好呢。」
「这里是杵槻钢矢,请说。」
「嗯。似乎不会错。以那种推理力加上我濒临死亡关头也完全不动摇冷淡的样子……没错。」
「不是说没什么危机吗。你对朋友说谎啰?」
「你才不是我的朋友。」
「真严厉呢。情人节的时候不是送过友情巧克力给你吗,忘啦?」
「那个是你……」
「是我喔。」
「收到那么多颜色奇怪的巧克力,感觉很恶心就全都丢给我家的狗了……后来知道狗不能吃巧克力还大闹一番。」
「那在一般的常识范围内吧。说什么奇怪的颜色。你不知道白巧克力吗?」
「别骗我了……白色的巧克力根本不会有。我也是有学过的。」
「是怎么学才会连白巧克力都不知道啊。到底有多不相信人。……欸?该不会是要抱怨巧克力的事才打电话给我吧?想要我道歉?那样的话我可不想跟你消磨时间,挂断啰?」
「别挂别挂!巧克力的事是我不好。回礼当然不用说。」
「不,那也没什么啦……」
「才不是消磨时间哩。虽然你为什么会送我情人节巧克力根本还是个谜,但别挂断……和收到不明巧克力那时相比,感觉更恶心。」
「那我就告诉你吧。只是想和其他组织的王牌保持交流而已,我是觉得很正常啦。别担心,我不会挂断――差不多也想问问你那边的现况。你那边的情势现在怎么样?不过会在这种时候打电话给我,情况肯定不太好吧。」
「岂止是有点。根本连点余裕都不剩。一点都没有。零。」
「嗯?是想通什么吗?」
「不是……,那个ー」
「比平常更支离破碎呢,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再打一次电话?」
「没问题……个鬼。就继续听吧。现在情况正如你所说糟到不行,所以我直接说啰。」
「是是。」
「最近聊的话,我接受了」
「? 你说什么?」
「别装糊涂了……最近,不是劝诱过我吗。去绝对和平联盟。」
「……啊,那你当真啦?……非仰赖那种玩笑不可的地步,现在真的有那么危急吗?」
「嗯。真的。……那个,能答应我吗?还是,就这么,结束通话?我,话都说到这,可不能说了不算……要是你敢拋下我不管,往后我就把你看作是敌人。」
「别说那么恐怖的话――要与地球扑灭军的王牌为敌什么的我可不想。」
「已经不是王牌了。也不是英雄。」
「还是从你来四国招揽新成员那天以来所培养的友情都要当作无所谓吗。就我个人还挺喜欢像你这样莫名其妙的家伙呢――不过……说不是王牌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么,要讲到什么程度呢。」
「请全都给我说清楚喔。都半死不活了,还说什么鬼话。」
「要说得非常详细的话,就是卷入到糟糕到不行的事件喔。」
「有卷彻底吗,被内轮差卷死算了。我要做判断,请讲清楚点。你,现在有多糟糕?
「在只能拜托你的这个时间点,就已经相当糟糕啦,我……,总之,现在的我与其说是王牌,不如说像小丑的立场。被地球扑灭军追杀的人。」
「被追杀……?」
「没错,糟糕到被追杀的程度。……呵呵呵。」
「是该笑的场合吗。不是王牌的小丑。也太不习惯了吧。那什么鬼比喻。你想说的完全传达不过来。」
「大量出血的缘故昏昏沉沉的,就算想讲出来头脑也转不过来……」
「这不就是你平常的样子……欸,大量出血是真的吗?」
「真的。……简单来说,失去一只手臂。」
「别说得那么简单啊,那种事。」
「单手也能打电话呢。科技的进近真是太棒……糟了。」
「? 怎么了?」
「不……」
「啊,是想开始交涉时,说出不该说自己是失去一条手臂的剑客而后悔吗?那不用在意没关系。……即便绝对和平联盟没有像你那边的科学力,区区义手也是能准备的。」
「……谢―」
「不过,要提供保护像是被自家人砍断手臂的你,到底有什么好处这点还是个问题――刚才也说了,就算我想帮上忙,想助你一臂之力,我到底有多少度量能接纳被那种级别的组织追杀的你――为了维持良好的竞争关系,双手奉送的东西我想还是回去应该会比较好吧……地扑那没能拜托的管道吗?」
「要是有就不会拜托你了。」
「那个人呢?那个最初跟你一起来四国的绅士。」
「……主导追踪我的人就是他。那死萝莉控。」
「这……这样啊,真令人惋惜。嘛……,老实说我看你们的关系,就觉得早晚应该都会发生那种事。……不过看起来不像是单纯的吃醋吵架呢。」
「嗯……那边略过。」
「哪边要省略不是由你来决定喔。我现在可是被要求相当高等的政治判断。」
「高等的政治判断?」
「……是大人的事情喔。」
「当然,……好处也是有的。……我可不会笨到双手空空就想去四国。」
「是打算提供地球扑灭军引以为傲的先端科技吗?那的确是很大的利益没错――但只有那个或许太薄弱了。把你拥有的科学技术夺取后将你强制送还的手段,对我们而言是可是合乎情理的。」
「嗯……我明白。我也是那么想的,所以不只是那样。」
「不只是那样?啊啊,当然光是你的存在也是有价值的――毕竟是『小声悲鸣』里唯一存活的人呢。连地球扑灭军都无法解明你的体质,绝对和平联盟更不……也许高层会有兴趣啦,但就算是那样,尽可能调查完你的身体后,也会像遵从家电回收法一样,你本人会送回地球扑灭军也说不定。」(译:家电回收法(家电リサイクル法),为了能在有效利用资源的同时减少废弃物,回收「空调」「电视(显象管式)」「电冰箱」「洗衣机」这四个品种的家电产品,并规定零售业者和制造业者等以再利用(再商品化)为义务,进行回收。)
「家电回收法啊……真是好比喻呢。很习惯比喻呢。」
「别夸奖我,会害羞的。你那边怎么想的?这样碰碰运气好吗?就算可能性再低也只好试著赌赌看的心境?」
「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啦,但还有一个人……还会带英雄过去,真正的英雄。」
「英雄? 难道是……你提过几次的那孩子?」
「就是他。……这下够强了吧?」
「…………」
「直白来说就是最强。那孩子……如果是那孩子的话,一定会打倒地球的。能够消灭掉地球――虽然资历还很浅,但只要好好跟上周围,即便是现在也能组筹十分的策略,从根本推翻现有对抗地球的战略――自从『大声悲鸣』以来不断被压迫的人类,能够头一次转入攻势。」
「…………」
「他能拯救全人类喔――你―」
「……还真是超乎想像地推崇那孩子呢――不,当然现在这情况也得强行出卖那孩子不可对吧,但想想就算是至今以来杂谈等级的交换情报,你也相当认可那孩子呢,一次次不断赞扬他。」
「是吗。……没什么自觉耶。现在的确意图那么做啦……尽管我一直在强调,但绝对没打算夸大。」
「是那样吗?我从别的管道的确有耳闻到,他的『眼睛』――」
「不是『眼睛』。不,『眼睛』当然也是――但不光是眼睛那么简单。他非常适合战斗――那孩子,非常适合战争。」
「适合战争?在说笑吗。有那种人?」
「有。没在开玩笑,就是有。因为那孩子就算是谁都不会感情移入。」
「感情移入?」
「没错。所以不管到哪都能战斗――虽然现在正和我一起逃亡呢。嘛……说到逃走也算是个天才呦。」
「……搞什么啊。姑且听你一半的话――相信你一半的话好了,那孩子可是相当不得了的炸弹喔。连你都相形见绌的程度――在这意味上或许是好事吧。」
「我可没夸大喔……说实话,只有那孩子的话也能回地球扑灭军。」
「是那样吗?从一起逃亡听起来还以为那孩子做了什么,而你被卷入那麻烦里。」
「硬要说的话是正好相反。……嗯,或许有一半的责任都在我身上吧。所以即便我可能会死,唯独也想让那孩子活下去。」
「……别说那么不像你的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算临死之际假装好人我们也绝对不允许。想改过自新就去地狱。……不过我的情况也许去不了地狱,魔界倒是有可能。」
「欸……魔界?」
「没问题喔。我明白了。虽然没多少保证,但先做好收容准备吧――照我说的来行动。高层会如何判断就听天由命吧。失败恨我也没关系。」
「不会恨你喔。相对的,我让你立场变得那么糟,就别恨我啰。一起互相不怨恨……因为我们是朋友嘛。」
「…………」
「笑一笑嘛。这里正是笑点喔。」
「……果然你一点sense都没有。不过没关系。如果你能平安无事来到四国的话――到时就让我看看你可笑的服装打扮吧。」
「可笑的服装打扮?」
「嗯嗯,肯定不适合呢――」
……最后,剑藤犬个的逃亡以失败收场,杵槻钢矢也看不到她盛装打扮成魔法少女的样子。
明明想来个大爆笑的。
虽然约好互相不怨恨,但杵槻钢矢就连现在,都恨著剑藤犬个。
凭什么自己擅自死去啊,笨蛋。
2
……然而现在,在立场上为剑藤犬个继承人的冰上并生,却正以不符年纪的魔法少女打扮在四国空中飞行,如此讽刺的命运可说是相当捉弄人。
各种面相都坎坷重重。
在停车场尝试时只是飘浮数十公分,最多一公尺的程度,飞行至数十公尺的上空,成了没有遮蔽物的完全『空中』,所谓的飞行感(虽不认为能说成单靠人体飞行的感觉)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飞行在既没有降落伞也没有安全网,在这瞬间落下毫无疑问会死的高度,照理说当然会感到害怕,但不可思议地,这种浮游感没有与不安感直接关联。
脑袋虽能理解紧要关头的危险,思考却怎么也无法与不安连接――这或许比落下的风险更加恐怖的事。作为生物理所当然的风险管理却变得无法控制。
但这既不是服装的效果,也不是魔法的中毒性,只是冰上单纯酩酊在『飞在空中』的感觉吧。
随著飞行高度越高,心情可说是更加激昂畅快――就一直装腔冰山美人的冰上来看是经验寥寥可数的雀跃感。
……嘛,尽管冰上现在身穿的服装品味毫无冰山美人的要素。
以那种打扮飞行在没有藏身之处的空中或许也让她的精神比平常更加开放――与其说是怎样都好,怎样做都行的自暴自弃,不如说像许可的极致。
说起来初次飞行的冰上能顺利飞到这种高度的理由,很大的原因都出于左右左危像楷模般在眼前向导。
向导,不,说是牵引也行。
成群飞行于空中的飞鸟,势必要有一只打头阵担任破风的任务――然而就算是知晓关于四国游戏的事,在初次飞行这意味上照理与冰上相同的右左危飞行却相当精巧。
时常看入迷到忘记自己正在飞行的程度――如果配合右左危所说『兵器追求强度的同时,也会追求它外型帅气』,那人类翱翔于空中的身姿的确『很帅』。
要是没穿魔法少女服装的话。
……不认为以这种形式能作为实例表达此假说――话说飞在后方的话就会以下流的视角看尽右左危博士的裙底风光,真不舒服。
否定的正确。
魔法少女的服装达成『人类飞行空中』的同时却也否定这项伟业――自身正飞行的冰上兴致确实高昂,但同时却抱持著『也没那么好』的心情。
尽管不是飞行员的六折。(译:飞行员的六折(パイロットの六割头),出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击坠王坂井三郎,一人独自在空中操纵飞机的话,思考、判断、五感会降低至在地面时的六成。)
无论看起来飞得有多时尚,眼下俯视的地面有多广,只要从后面看,就觉得自己的内裤会被看光光,思维都被诱导成像『空中飞行没什么大不了,不如说更有滑稽感』。
感受到设计者要让魔法少女丧失个人魅力的意图――穿上紧身裤之类的不行吗?
「我想丝袜之类的,那边的商店会有卖……」
「不行喔。尽管是非常时期也不行做像任意掠夺商品的行为。」
为什么就唯独那里会讲伦理啊。
明明至今为止都在做违背伦理的行为。
由于不习惯在空中、而且是前后排列的谈话,冰上边思考该用多少的声量才好,
「为什么不行?穿紧身裤或丝袜在裙子底下会飞不了吗?」
边提出疑问。
总感觉好像在跟右左危博士的屁股对话,有点不舒服。
「不,大概没关系――不会损坏它的机能性。但……外表看起来会相当土呢。说是丑也可以的程度。」
「……总体设计是吗。」
要是俗的话还可以忍耐,但被说到丑就有点却步――像穿运动衣在裙子底下吗?冰上倒是觉得那样挺可爱的啦。
说是这么说,在追求可爱的意味上,魔法少女的服装也许会流通到女子高中的制服装扮上――总之,对以往都穿制服裤去上学的冰上,那方面不是很能理解。
「那我有别的提案……,尽管有两个人也不用都打扮成这样,只要一人穿著服装,再抱著另外一个人飞不行吗?」
「这样好吗?采用那提案的话,恐怕并生酱你就要独自一个人当魔法少女啰。」
「…………」
力量关系来看,似乎会是如此。(译:力量关系(力关系),根据权力、财力、能力等评断优劣上下。)
倒不如说,自然会是比较年轻的穿上吧――而且虽试著提出那提案,姑且假设冰上是穿著平常衣装被抱住的那方,但无法在空中将身体的安全交付给右左危博士。
没意义的思考实验。
「真不乾脆呢,并生酱。请别再挣扎了。你的室长看到你这身打扮肯定会高兴地满面笑容。」
「不可能。室长露出满面笑容什么的从没看过。」
「幸好并生酱穿的服装也有以围裙为基底的设计,正好可以像女仆一样服侍室长。」
「我可不是服侍室长的女仆。」
「欢迎回来主人,之类的说了吧。」
右左危博士关于女仆的知识似乎挺偏颇的――虽然做少女机器人之类的东西很厉害,但对次文化不是很了解的样子。
总之在还能吵架的程度看来,魔法少女飞行的难易度很低――改去骑自行车的根本是笨蛋。会放置服装去选择『恋风号』,更加理解到错身而过的那孩子判断有多不寻常――也许就如右左危博士所说,抵达四国会突然直接碰上那孩子的确是侥幸。
……那么说来。
虽没怎么考虑过,那孩子骑『恋风号』到底要去哪里呢?
右左危博士说过先前那条分岔的模式过多,要依依考虑数个分歧点的话,就无法设立起假说――但唯独截去那时间点的话,很清楚是以西边为目标前进没错。
当然也有可能是前往西边后折返回来的案例而无法断定――但按照预期走的话,以德岛县来看的西边,也就是德岛县的西部……或许还会越过县境,朝向高知县或爱媛县前进。
既然是如此,似乎就不会与现在前往香川县的冰上与右左危博士这有点奇怪的魔法少女搭档再次异常接近……。
如果在非常时期把不得以做的行为说是小偷,毫无疑问是『窃取』那孩子所隐藏的服装的冰上她们,要是之前不经意和那孩子遇到,很可能会演变成相当严酷的战斗。
那么一想就放心不少。
……当然,现在加入搜索对象的杵槻钢矢就是错身而过的那个人,冰上也好右左危博士也罢都不得而知,没注意不能将以后没有机会再次异常接近一概而论成好事。
那方面对杵槻钢矢而言也受惠不少――不愧是一面与那名英雄少年组成同盟,还能一面生存下去,拥有惊人生命力的持有者。
不过在另一方面――虽然不知道右左危博士是怎么想的――冰上冥冥预感将来也许会在四国的某个地方再次相遇骑乘『恋风号』的那孩子。
那绝对不是什么积极正向的预感。
硬要说只是种『讨厌的预感』。
「话说回来色女仆……,并生酱。」
「左博士,刚才是不是叫我色女仆?」
「才没说呢。什么啊并生酱,是自己那么想才会这么觉得吧?」
「我可没有那种词汇。说的人是你。」
「会听成色女仆的才是色女仆喔。」
「真是没药医了。真要我说考虑到年龄的话,穿上这种服装比起我对你而言会更加可悲吧?」
「嘛,也是会有那种事情的发生嘛,因此身材比例的维持我平时都有留意呢。」
「如果会想到人生中有可能发生那种事,那你真是不得了的天才――或是异常人。」
「这世上是没有天才的。」
「那就是异常人啰。」
话题进展不下去。
就因为做这种不正经的打扮才会专注在这种不正经的话题上――这也是设计人所意图的吗?
设计人。
具体来说,是魔法少女制造课。
嘛,右左危博士尽管打扮得怎样都会照常喋喋不休,这人原本就喜欢戏弄别人……。
「那个,是有什么事吧?左博士。看左博士想来向我搭话的样子。」
「没错喔。明明有事才搭话,都怪并生酱这色秘书害的。」
「这样好吗,请别把色情再度搬到我平时的头衔上。我代表全部的秘书向你提出要求。」
「我想全部的秘书也不想让这种打扮的人作为代表吧。」
「别闹了,到底有什么事?」
「嗯。不,有一个想尝试看看的。我可不是要一点一点弄出情报,是刚刚突然想到的――想问你觉得怎样。
「蛤……」
含糊回应。
就直白的心情来说,先不管那是什么,只要是右左危博士想出的『好主意』,冰上一点也不想尝试。
到底会被迫做什么。
而且还是要以这身打扮。
「没什么没什么,没打算强求你做些很难或很害羞的事――如果我能做到的话自己来也没关系啦,但这只有并生酱能做到。」
「只有我能做到的事……?」
「不试著使用『炎血』看看?『篝火』酱。」
右左危博士用代号称呼冰上――不过还是附加了酱,也许对右左危博士而言,那不是代号而是作品名。
令人鸡皮疙瘩。
感觉体温都下降一度。
「……打算是?是有什么样的意图才会说想让我使用『炎血』啊你。对我身体做那种事的你。站在那么容易燃烧的位子。」
「别说得那么恐怖啦。」
右左危博士像是说笑般如此回应。
但照那口吻不像没有理解冰上所说的话――反过来说这发言是做好被冰上燃烧的觉悟。
尽管始终都有几分的机率与杀意――但就算是冰上,不管受到多少挑衅也明白不该在这里攻击右左危博士。
不过即便是平常再冷静沉著的她,要是有那必要,也未必会保持冷静沉著的本性――要冲动行动也不是不行。
「虽然不知道企图著什么,但请不要说那么不负责任的话……左博士。」
不只是没办法信任你,我连我的自制心都没那么有自信――冰上说道。
「哈哈。」
右左危博士笑颜回应。
意味不明的笑容。
「不不不,是有正经的理由喔――如刚才说明过,我们虽穿著魔法少女的服装,但没有拿到魔杖,所以没办法使用固有魔法的样子――然而带来的武器全都和直升机一起消失了。那么一来假如在今后的实验游戏中要和某人战斗,就只能仰赖你的血液呢。」
「…………」
如果从最初开始就那么跟冰上说,她也无法渐渐激昂冲动起来――要是和谁接近遭遇时,必须先设想成会演变成战斗,尽管处在杀机腾腾的世界观,但冰上她们还是度过著这世界、这四国。
这地球。
「那在此便出现了问题……,现在的你是否还能使用『炎血』。」
「欸?什么意思?肯定能使用――」
「魔法与科学的相性。」
右左危博士对在后方的冰上伸出手臂,像是指示汽车转弯般,代替指示器指引前进的方向。
虽然是一望无际、没有障碍物也没遮蔽物的空中,右左危博士一次也没有回头向后――彻底安全驾驶、安全飞行。
不,说起来右左危博士本来就不太习惯看著人脸谈话吧――冰上也没有看著别人内裤谈话的习惯,可以的话想用倒退跑的形式来飞行。
那先暂且不管,边依照指示修正轨道,冰上边等待右左危博继续说。
魔法与科学的相性?
「不,虽然之前就说过了,魔法与科学的相性比并生酱想像还来的好,但实际思考像地球扑灭军的不明室与绝对和平联盟的魔法少女制造课暗中联手研究时,总觉得会不太顺利。」
「蛤、蛤啊――」
果然是无法信任的人。
和竞争组织以那种形式私通――不过那大概是冰上的上司在成为上司前揭穿不明室的存在或行动更先前的话题吧。
「可是,那什么来著?某某谁的格言说发达的科学怎样怎样……与魔法没有……发达的魔法来著?」
哪边的版本都听得马马虎虎,到最后就全部混在一起――嘛,总之魔法与科学某一边发达某一边不发达的话,就会很接近的样子。
「这样的话与其说能互相理解,倒不如说实际的共通点比想像来的多。而只是地球扑灭军和绝对和平联盟的处理方式不同,事实上只是围绕在相似的东西上……」
极端点来说,就连人造人要是移往古早之前差不多也和魔法少女一样幻想不现实吧――对无法理解的冰上而言,在做不来这点上,魔法与科学是同等的。
然而,
「嗯ー。嘛,要是继续深究的话或许是那么没错,但又完全不在同一系统上的技术。要说就像是鸟翅膀与虫翅膀似是而非的感觉……」
右左危博士边飞边歪头思考。
「只是没有区别但不代表是相同的东西――也可以说是相反吧。嘛,把这件服装带回去实验室分析,或许又会有别的答案出现――但现在这时间点只会感觉『尺寸不适合我们』。」
「…………」
说明其中微妙的差别后,不自觉也容易理解起来,但谈话的内容确实挺令人在意的。
失去直升机的她们为了移动才必须穿著魔法服装,但藉此早点确认冰上变得无法使用『炎血』的可能性会比较好。
右左危博士所说的『好主意』,大概只是慎重起见的确认――然而这时在冰上的内心产生出『如果现在不能使用「炎血」的话,说不定就能脱掉这羞耻到不行的服装』的期待也是事实。
既然如此想尽快尝试看看。
虽然是在移动上便利的服装,但在紧要关头不能战斗的话就无法守护自己……。
说是这么说,也不能露骨地做出一副高兴的表情,冰上皱起眉头说道,
「也是呢……非试看看不可。」
嘴巴上这么说心理的期待却压抑不住――实际上要是服装的缘故使用不了『炎血』还挺为难的,但毕竟冰上不是机械,无法完全驾驭住内心的想法。
和英雄上司也不同。
「那姑且先停下……不,就边继续飞比较好吧?」
「也是。因为在意的是使用魔法的情况下,科学之力是否也能正常运用――比起悬停状态飞行状态更能让魔力发挥出来才对。」
「魔力是吗……」
听起来比魔法还可疑――要是真有魔力那玩意,绝对和平联盟为何会选择『魔法力量』之类愚蠢的说法呢?
魔力与科学力――要是会互相抵销的话,或许也是互为相反的形态,冰上如此思考。
如果是变得无法使用『炎血』那还好,但也会有能使用『炎血』魔力却被打消,服装失去飞行效果,从这高度落下的可能性吧?
那么一来还是先降低高度至安全范围再尝试会比较好,然而在此冰上『不过还是想早点确认明辨是非』的心情更胜于前。
讨厌现在的打扮到那种地步。
「……Fire・Ball・Earth!」
说完冰上――释放出『火焰』。
从手掌向正上方发射。
尽管没必要释放那么大的火力,但调节过头也无法确认吧――无法像她弟弟操作『火焰』自如的冰上,要是往正下方释放,搞不好会出现群山燃尽的惨剧。
既然在空中,就像从自由式切换成仰式般将身体正面扭向天空后『放火』。
『炎血』。
冰上并生由于左右左危的缘故,体内的血全部被替换过――带有些微冲动就会燃起火焰的性质。
从她弟弟那继承来的能力――继承来的科学技术。
严格来说不只是『血』,『汗水』也好『唾液』也罢,冰上的体液全都带有燃烧性――这种场合是让手掌的汗产生『化学变化』发射出火焰。
不像想像那样。
而是像魔术师在舞台上所做的――只是把秘诀装在"身体里面"而已。
火焰被发射出去。
如躲避球大的火球向正上方――不,冰上早已是以空中坐标来移动,相当于后上方的方向――发射火焰。
贯穿云层后消失殆尽。
「…………」
如果是她弟弟甚至还能改变天气――把科学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但那对冰上而言是既没有力量做到也没有心情去做。
「……使用出来了。」
「看样子是呢――感觉如何?有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吗?」
对右左危博士的心理检查,冰上暂且重新思考后,
「没有,和普通一样。」
如此回应。
回答后才突然想到要是说谎就好了――要是有『就算能相对应使用「炎血」,状态感觉也不太好,我想还是脱掉服装会比较好呢』这样说就好了。
说起来引退前线的冰上平时没有使用『炎血』,要是凭感觉来评价的话,明明怎样都能回答的。
「呼……幸好魔法少女的服装没有和并生酱的『炎血』互相抵销呢。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嘛,好是很好啦。」
如今也无法撤回前言,冰上落魄地同意――做了无用的期待心情又更加沉重。
就结果来看,左右左危博士和冰上并生在飞行时所做的确认――用绝对和平联盟的风格来说『实验』的结果,看似是杞人忧天、不用特别试验也没关系的样子告终,然而以让自己期待落空的冰上的个人感想,这个确认其实富有意义――富有很重大的意义在。
其一是左右左危博士所说的『魔法与科学的相性』,那像好与坏般的东西是确实存在,事实上隔天在与这里完全不同的场所,穿著魔法少女服装的人造人『悲恋』就连一毫米都没办法浮起来。
考量到在战地的安全性,冰上是否能使用『炎血』是十分有试验价值的实验。
因为那场实验的结果,在接下来的战斗――在接下来的游玩上,她们会比其他玩家得到更明确的利益――然而。
然而这场实验――也产生即便互相抵销也绰绰有余、意想不到的损失。
也是与这里完全不同的场所。
很遥远很遥远的场所――在四国内几乎是对角线的位置。
黑衣魔法少女『Spurt』。
『火法师』――『白夜』队的队长。
她――正看著天空。
从几乎是不可能看得到的距离。
从无论使用什么科学仪器也不可能掌握的距离――目击到那场实验。
「嘿~~?……什么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