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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2 / 2)


  “那就去找!我根本就不认得你,”他很不耐烦,“没听到吗?出去!”

  自始至终,他都坐着未动,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不耐烦的表情,若是宝嫃看得仔细一些,便能看出他眉宇之间锁着的焦虑之意。

  “可……可是……”宝嫃好不容易挪动脚步,试图走上前来,“可是……”

  “没有可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那人极快地打断她的话,“快走!”

  宝嫃失去所有的语言,只是死命地看着这人的脸,而他察觉后,便将头转向另一边避开她的目光。

  宝嫃眨了眨眼,感觉眼睛很不舒服:“可是你怎么长的跟我夫君一样呢?”

  她没有法子,不知怎么才好,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切都不对,很是不对,不对的让她说不出的难受。

  宝嫃很想大哭,可是又不能,只是颤抖地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我不是你没听到吗?啰嗦!”这人提高声音,手用力在椅子上一拍。

  宝嫃目光移动,忽然发现他原来不是坐在“椅子”上,那东西像是椅子,可又不是,带着两个轮子,随着他一拍,略微晃了晃。

  宝嫃伸手掩住口:“你……”

  他却厉声喝道:“你不走,是让我叫人来吗?”

  宝嫃左右一看,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她忽然想到顾东篱的话,就好像从水里捞出一根稻草来:“顾大人说……说让我来这里见我夫君的……你、你是谁?”

  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好像人在梦中,她看着一个人,长着跟夫君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却又不是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梦吗?

  那人见她不动,暗自咬牙,双眉紧皱,正欲再说,就在这时,只听到有人叫道:“娘子!”

  宝嫃听了这个声音,魂魄仿佛也聚拢来,眼前如有光亮起,宝嫃叫道:“夫君!”含泪扭头往声音来的方向看,却见从身侧的屏风后面,有人挣扎着极快地跑出来,正是凤玄。

  宝嫃望见那熟悉不过的身影,眼中的泪一涌滚落出来:“夫君!”奋力冲过去,张开手便欲抱过去。

  有人在后将她一拉,宝嫃身不由己地被拉的又退回去,电光火石之间,有人跃出,将凤玄拦下。

  宝嫃回头看拦住自己的人,却见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黑衣人,紧紧地扭住她的手,宝嫃竭力挣扎道:“放手!放手,夫君……”

  那边凤玄抬掌击退一个挺身上前的侍卫,喝道:“放开她!”

  原先那长得同凤玄一摸一样的人,望着这一幕,震惊之余,焦虑之色更甚。

  正在这慌乱之际,却听到一人道:“闹够了没有!”

  凤玄听了这个声音,便停了动作,宝嫃转头,却见是昨儿见过的那位“大官”,便是当今皇帝刘圣。

  凤玄双手握拳,转头看向刘圣,刘圣踱步出来,身侧跟着顾东篱,他先是看了一眼凤玄,又看了一眼那轮椅上的人:“事到如今,你们还不肯说吗?”

  轮椅上坐着之人拧着双眉,却看凤玄,凤玄扫他一眼,冷笑着道:“有什么可说的!”

  刘圣同样冷冷一笑,目光越过他,看向宝嫃:“李宝嫃,你昨天跟朕说你要见你的夫君,今天,朕把你的夫君送到你身边儿了,朕没有骗你吧。”

  不知为何,宝嫃心中竟没有更多的喜悦,刘圣又道:“如今两个人都在你跟前,你可要好好地看……哪个才是你真正的夫君……”

  凤玄听到这里,怒道:“你够了吗!”

  刘圣轻描淡写地看向他:“乐阳县的连世珏?你对朕的语气,可是大不敬,是要朕命人将你拿下再说话吗?”

  凤玄咬牙,转头看向宝嫃:“娘子!”

  宝嫃对上他的目光,本能地就想要冲过来,然而一颗心却好像阴云笼罩般,身不由己地竟看向旁边坐在轮椅上的那人。

  “你……你……”宝嫃望着那人的脸,心就好像早上出门时候一样,狂跳起来,现在她总算明白是为什么,是因为惧怕,因为一种能够把人完全摧毁的恐惧,她无助地看向凤玄,“夫君……他是谁?”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极为微弱,几乎不可闻。

  凤玄咬唇,却无法作答。

  刘圣身边,顾东篱慢慢出声说道:“这个,就是当朝的神武王殿下。”

  宝嫃听到“神武王”三个字,脑中越发轰然一声,茫然而震惊:“神武王爷?”

  凤玄叫道:“娘子,你别怕……”

  刘圣望向他:“知道着急了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凤玄几乎无暇理会他,只是望着宝嫃。

  宝嫃看一眼凤玄,又看一眼那“神武王”,凤玄一直都紧紧地盯着她,而那位“神武王”,却始终将脸侧开不去看她,偶尔目光相对,却又极快地闪开了去。

  刘圣旁观一切,又道:“李宝嫃,觉得奇怪吗,世间居然会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起初,连朕也不相信,只不过现在,却不容朕不相信,也不容你不相信,你可要看好了,哪个才是你真正的夫君,哪个才是连家村的连世珏?万万不要误认,否则的话……”

  凤玄将目光从宝嫃面上移开,看向刘圣,用一种极低的声音道:“你当真……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刘圣道:“朕做什么了?本来有一种不必大动干戈的法子,可是你并未答应。”

  两人彼此相看,刘圣面上云淡风轻地,望着凤玄,心中的震惊却一分一分地加重,他瞧见凤玄的双眼,眼睛红红地,就好像无数地伤痛在里头交织,织出了无数让人触目惊心地血丝。

  宝嫃就那么站着,也没再挣扎,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不知怎地心里难受之极。

  凤玄看着她,两人都也没有再说话。

  沉默中,那轮椅上的神武王哼了声,满不在乎似地开口说道:“皇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也不知这究竟是一幕什么戏,闹够了也累了,我想回府了。”

  刘圣听了,便慢慢道:“何必着急,等她认完了也不迟。”

  神武王道:“皇兄,难道你是疑心臣弟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

  刘圣往后一坐,默认。神武王望着他:“皇兄,臣弟为了皇兄你的社稷江山,把双腿都搭上了,难道真个是鸟尽弓藏,皇兄你是嫌弃臣弟了,故而才找一个跟臣弟相似的人来,要兔死狗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