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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大厦已倾(2 / 2)


  一句话顿时让司徒楼月如遭雷击!

  辰元子拄着拐杖,在飞觞的搀扶下步履缓慢地向坎离院走去,旁边枳花撑着伞,费力地抵挡着疯狂的暴雨,纤细的身子好像风雨在一株摇摆的树。

  飞觞神色复杂,脸上满是唏嘘之色,辰元子仰头看着头顶的暴雨,摇头一叹,“哎----”

  “师父叹气什么?”

  辰元子看了飞觞一眼,又摇了摇头,“哎!”

  “真没想到,家主樱兰竟然会死在我这个老家伙前面!我已是行将就木,她却正在巅峰之时,这天下间又有几人是她的对手,可谁能预料,那帝释王伞竟然会打上沧帝城来----”

  “家主大人真的没有救了吗?”飞觞从来没见过辰元子救不了的人,治不了的伤,当初月岚宫宫主祈月童子被冥界鬼主重伤,鬼主已经属于鬼神级的存在,祈月童子那等伤势都被辰元子用逆天的手段生生救活,在飞觞心里辰元子的确是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

  辰元子摇头,“治不了了,那帝释王伞不是说得清楚吗?自燃修为,献祭魂魄,强行以人类躯体运用上古妖皇之力,这三条哪个都足以要她的命,更何况那帝释伞的灭绝之光是带着时光之力的,人沾上就死呀,她能撑到现在才是奇迹!”

  他一边说一边摇着脑袋,啧啧叹道,“司徒氏大厦已倾,新生代又被柳知返和司徒暮影他们杀的杀废的废,如今司徒氏能拿得出手的除了司徒雨施之外还有谁?那个靠不住的不孝女司徒月婵?,司徒氏劫难将至,劫难将至呀!”

  他眼神有些失落,“没想到我在行将就木之时,还能看到司徒氏衰落的一天,只是我是看不到它复兴的那一日了!”

  “师父才没有行将就木呢-----”枳花嘀咕道。

  辰元子撇着嘴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半年前我还能自己走路,可现在没有人扶着,走三步就得歇两步,我这一辈子吃过的灵丹妙药无数,若非大限将至,绝不会如此孱弱!说起来-----”他看着天上斜着飘落的雨喃喃道,“说起来,我活的也够久的了,这雨从天落到地,它这一生是多么短暂呀----”

  飞觞一直没说话,听见师父这样慨叹,她说道,“柳知返说过会在您走之前来见你一面,你怎么也得活到他来看你吧!”

  辰元子撇撇嘴,“那小子的话还有个准儿?还是别来了,别来了,现在沧帝城乱作一团,他再一来岂不就更乱了,我这一声的丹道本事都传给了他,死而无憾矣!”

  “只要他能护着你们几个,我就算现在两腿儿一蹬去见我师姐,也能含笑闭眼了!”

  飞觞眉头蹙了一下,身后打伞的枳花眼角淌了两行泪出来。

  玄罗宫中,司徒樱兰躺在床上,她脸色有一抹红晕,看上去仿佛颇有精神,床边两侧依然站着她的那些男宠,低着头垂着手,亦如以往木偶一般没有声音。

  “让楼月进来!”

  司徒楼月推门而入,快步走到了床头,“姐姐-----”话没说完她泪已经淌了出来。

  “哭什么,我没和祖辈一样进入幻灭洞窟,还能留个全尸,这已经不错了!”她微笑说道,拉住司徒楼月的手,“我时间不多,我有些事要交代你!”

  “姐姐你说,我一定办到!”

  司徒樱兰点点头,“我已经派人去了玄玉宫,我走后让雨施接任家主,雨施一直没让我失望过,她一定能做的很好,这我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星见---”

  她露出一抹忧愁,“月婵她的名声在修行界太差,性格又张扬无束,但我不担心她,有雨施在,有柳知返在,我相信那姓柳的小子能保护好她,唯有星见自小性情乖张,他受了伤之后更是如此,有我在时还算相安无事,我一死就怕他走上绝路,被沧帝城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你要约束于他,这也是为了他好!”

  “姐姐,你放心,我记下了!”

  “姐姐,这些人怎么处理?”司徒楼月瞥了一眼那些战战兢兢的男宠们,司徒楼月一生都崇拜敬重姐姐樱兰,唯独这件事是她最为反对。

  “全都杀了!”

  司徒樱兰随口说道,那些男宠们低着头,依然没有任何话语,甚至连求饶的话都没有,但司徒樱兰想了想忽然又叹了口气,“算了,将他们留着吧----我死后,凤祥会回来看我,这些人留给他处置,是杀是留看他的意思吧!”

  “我的确欠凤祥一个交待呀,不过那家伙也太无情了些,这么多年一次都没回来过,真的是我做的过分了吗?”

  司徒楼月没出声。

  司徒樱兰长叹了口气,“月婵怎样了?”

  “还在昏迷中。”

  “去将她带来,死之前我得先将她身上的禁锢去了!”

  司徒楼月吩咐了人去将司徒月婵找来,没一会儿鹤白翎背着司徒月婵来到玄罗宫,看见家主樱兰这副样子,鹤白翎也不由得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司徒樱兰朝她笑着摆摆手,鹤白翎走上前将司徒月婵放下,司徒樱兰在司徒楼月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身上一根手指。

  只见她的食指上亮起一团微弱的金光,如同风声下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她在司徒月婵的两肩处分别点下一指。

  金光点在她的身上,司徒月婵两肩处亮起两道金色光痕,她又分别在她小腹处,胸口处,肋骨处分别点下四指。

  司徒月婵身上亮满了金色的光点,光点之间连接着一道道金线,这些金线便是束缚着她修为的禁制,所有禁制全都汇聚在司徒月婵的额头灵海宫处。

  此时司徒樱兰已经气息微弱,气色也迅速衰败下去,旁边鹤白翎司徒楼月等人看的得也是心急如焚,一边担忧司徒樱兰一边担忧司徒月婵。

  司徒樱兰深吸了口气,咬着牙颤抖着手往司徒月婵的额头处点去,她的手指里司徒月婵洁白的额头越来越近,最后在她额前半寸处,那根解开司徒月婵束缚的手指停住了,司徒樱兰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这一指终究没能点上去,她眼睛瞪着,嘴微张着,目光在变得灰暗之前仿佛闪过了一丝歉意。

  司徒楼月大声哭了起来,鹤白翎则脸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上。

  这一天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好,司徒樱兰走的太过突然,甚至没来得及将她亲自种在女儿身上的桎梏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