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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倦第102节(2 / 2)


  丁清自始至终就坐在那一团凌乱的衣服上,身上披着玄衣望向他,等他终于结束了,时间也到了后半夜。

  一罐桃肉蜜饯被吃空了,现下丁清连哈出的气都是甜丝丝的。

  周笙白似是累极般歪倒在她的身边,额角轻轻磕在了丁清的肩头,二人依靠着彼此,昂起下巴看向天上的星星。

  片刻的安逸叫丁清觉得像浑身都泡在了温泉水里,舒适的懒散着,就想放空一切,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

  一切静谧由一个吻打破。

  周笙白亲吻丁清时,右手的手掌压在了她的后颈上,拇指暧昧地磨蹭着,可这个吻却不含任何欲·望,因为他的獠牙没伸出来。

  睁眼后,温情脉脉,相视一笑。

  这一刻丁清的脑海中乍现过一道白光,像是突然明白了爱人与被爱的意义,她翻身将周笙白反压身下,两膝跪在了细沙上,眼看着一席白衣的男人倒入了大片的红沙之中。他眼底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纵容,由着丁清坐在自己的身上,双手叠在脑后枕着,眉目柔情地望向她。

  于丁清而言,眼下的生活简直是过去不曾有过的妄想。

  是妄想。

  她何曾有过这世上会有一个人如此喜欢她、又如此令她喜欢、给她忘乎所以的安心自在的想法?

  周笙白挺了挺腰,故作不满:“怎么压上来反而不会动了?”

  丁清脸上微红,很明显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羞意爬上了耳尖,她道:“我本来就没那个意思。”

  “那你这般又算什么意思?”周笙白瞥了一眼她除了披着自己玄色外衣,内里一寸布料不留的身体。

  丁清两条细白的腿就弯在他的腰侧,伸手便能拉近。

  “我就是发现,我好像更爱你一点了。”她说完,周笙白调侃的眼神微怔,又听见她道:“这次,不是因为你厉害。”

  桃花眼似有水光,弯成了月牙状,纤长的睫毛于夜风中颤了颤,薄唇轻启,似是对她道,也像是喃喃自语:“今夜的星空真好看。”

  丁清就骑坐在周笙白的腰上,仰着脖子瞥了一眼星河,嗯了声:“好看。”

  美好的事物使人心灵纯净,然周笙白的眼底藏不住多少美好,等感叹完了,丁清也欣赏完了,他便握着她的腰,换了个方便行动的姿势。

  丁清于他的眼里也很美好,那种美好不会净化他,只会让他更想亵渎对方。

  周笙白知道自己的灵魂中必然存有一股暴戾的野蛮,这些都是对丁清的偏执喜欢,他想用任何方法,把她与自己融为一体。

  于是丁清像是被强迫般,双手高高地压在了头顶,身体被困住,除了迎合之外再无法做出其他反应。

  今夜的周笙白没有放出双翼,她的眼可以看见闪烁的星星,偶尔周笙白会捏着她的下巴与她亲吻,那时她看到的,就是他的眼睛。

  比星河更璀璨的眼,仿若无底的、可以将人吸进去湮灭的深渊。

  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献祭般地交付自己,毫无底线。

  以花为被,沙为床,等再度清醒,已是天光大亮。

  周笙白带着丁清飞离风萧坳时,丁清垂眸看了一眼那片花海,花海从中为始,符文也像是一朵盛放的花,红沙顺着山间的脉络,甚至流淌到了麒麟山外。

  此去鄞都城,一路畅行,北堂自收到风声后,城内外的百姓都十分谨慎,除非不得已,否则白日都不出门。

  丁清原本以为北堂至少比中堂三面夹击要好许多,可实际上北堂的处境甚至比中堂还要被动。恐怕是因为周笙白始终在中堂,南堂与西堂那边对中堂的攻势并不太强烈,而北堂深知唇亡齿寒,分了一部分人去中堂与南堂的边境支援,自己便只能守住西堂。

  西堂那侧对中堂的敌意并未很深,绝大部分的人也派至靠近北堂的边境,这些天来,两堂的边境已经死了不少人,几场战事有输有赢。

  北堂的剑虽然霸道厉害,可远不及西堂的阵法多变、可攻可守。

  而今五分的天下早已大乱,世人皆知,就是平日里只知农耕的百姓也能说道两句,人人自危。

  北堂对阵法并不精通,与中堂不同,中堂的边境也布了阵法,可与南堂相抗。北堂的设阵长老仅能护住靠近沧海城的百姓,西侧边境的人大批往沧海城撤离,如今在距沧海城较近的城池里,处处可见流民。

  鄞都城便是几乎被流民占领的城池之一。

  鄞都城本离沧海城就很近,加之年后曾号称北堂一剑的赵煊自缢身亡,赵家出了那样的丑闻之后,鄞都城再无城主,管理也不似以往那般严谨有秩序。

  流民涌入沧海城附近的其他地方,可能还会被管辖统治,但在鄞都城他们较为自由。曾经的赵家城主府,大部分宅邸已人去楼空,唯有几个自幼在赵家长大的赵氏亲族还死守着老房子没肯挪步。

  那些赵家亲族已经年迈,赵家养的捉鬼人士经过赵长宇附身赵煊一事后纷纷离开了赵家。赵家家族里出了这等丑事,本就在鄞都城内成了百姓口中的笑话,如今又无人庇护,流民冲进城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占领城主府。

  周笙白悬飞在上空时,丁清的脸侧靠在他的臂弯里。

  因快到天石镜,所以在靠近鄞都城时,他飞得就很低,这样的高度,可以让丁清清晰地看见赵家府邸里的一片狼藉。

  赵家的几个老人阻止不了流民,便只能接纳他们,城主府内还有许多值钱玩意儿,他们来不及搬走,就被流民们洗劫一空。

  丁清能见到几个老人气得捂着心口,与那些流民推搡吵嚷。

  流民们像是乞丐,也像是强盗,有人一把推开了年迈的赵家长者,嘴里辱骂连连:“去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入城时我就听人说了,你们赵家缺了大德!竟然还藏了这么些好宝贝,这些东西你们配拥有吗?!”

  赵家长者哑言,眼见着那些古董字画一一被抢,无能为力地喊道:“这是城主最喜欢的字画!这些都价值千金啊!你们不要再抢了,不要再抢了!”

  “这是我们赵家全部家底,这些都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传家宝啊!”

  “你们这些强盗!你们会遭报应的,放下!快放下!”

  几个老头儿被人一脚踹在地上,气急攻心,其中有一个居然呕出一口血来。

  他见一年轻女子怀中抱着不知从哪间屋子里带出来的珠宝,那女子嘴里嚷嚷:“报应?你们赵家已经得到报应了。自己是捉鬼的,居然还养着祖宗这只恶鬼,也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要说报应,现在就是赵家的报应!”

  吐血的老头儿上前一扑抓住了女子脏兮兮的裙摆,那女子挣扎时,怀中的珠宝掉下了些,一串红宝石项链掉在地上,纤细的绳子断成两节,红宝石滚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