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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2 / 2)


  她已经没了呼吸。

  粗粗看去,她的喉头被咬烂,颈间一片血肉模糊,还在无力地渗着血。仔细看,她的气管被咬穿,虽然不敢肯定,但我猜测那猛兽的第二咬,咬开了她的颈动脉。所以她会死得这么快。

  黎韵枝又嘤嘤地哭了起来,像是在为张琴哀祷。

  我的眼中,也一片模糊。

  难道这仅仅是巧合?就在张琴赶到我们的木屋,似乎要带来什么重要消息的时候,这些小兽发动了进攻!

  我问道:“你们看清了那些野兽的样子没有?”

  简自远说:“谈不上看清,但感觉像山猫,像狼,像小个子的豹子。”

  谷伊扬说:“是猞猁。”

  “猞猁?”我依稀听说过这种动物,但没有一点概念。

  谷伊扬说:“猞猁虽然小,却是我们长白山林里最凶猛的野兽之一。说起来,猞猁还算是珍稀动物,我们中学的时候就听过报告,宣传不要去惹它们,更不要去猎杀。”

  简自远说:“我们运气还真不错,一晚上就遇见仨。”

  欣宜带着哭腔说:“那么,罗立凡,是不是它们杀的?”

  简自远鼻子里哼了一声:“它们是厉害,还没有厉害到会用皮带勒死人。但是罗立凡的腿一定是它们咬的。看来,它们一直在阁楼附近转悠,刚才楼上那奇怪的脚步声,也一定是它们发出来的。”

  我这才感觉到小腿上的剧痛,禁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裤脚上一片血迹——我的衣服上也是血迹斑斑,张琴的血。

  谷伊扬撕下一截床单,小心卷起我的裤管,“幸亏被及时赶走了,咬得不算太深,但最好有消毒用品。”他看一眼黎韵枝,“你带了有酒精或者碘酒吗?”

  黎韵枝摇头:“我又不是来上班的。”

  “抗生素呢?”

  黎韵枝去包里翻找了一阵,找出一板阿莫西林。我吃了一粒,看着谷伊扬给我包扎了伤口。

  “猞猁是吃腐食吗?”我问道。

  谷伊扬摇头说:“猞猁基本上吃活的,不吃死尸。这是它们在山林里数量越来越少的原因之一。这也基本上解释了,为什么它们只是咬烂了罗立凡的腿,但并没有吃掉什么肉。我猜,罗立凡上吊的时候正好被猞猁看见,它们先是把他当作猎物进攻,咬脱了他的脚,随后发现他已经死了,就没有吃他。猞猁和其他很多猛兽一样,一般没有太大兴趣进攻人类,除非是受到威胁,或者极度饥饿。我猜罗立凡上吊的时候,猞猁显然并不饿,否则,还算新鲜的尸体它们也不大会放过。而今天,它们大概一整天没有进食,饿得慌了,开始进攻我们。”

  “听说过有人养猞猁吗?”我问道。

  “当然,不少动物园都有猞猁。”谷伊扬奇怪地看着我。

  “我是说,附近,你们县里,或者银余镇上,有没有听说谁养过猞猁?”

  谷伊扬一惊:“你是说,这些猞猁是被养的,是有人放来的杀手?”

  简自远显然觉得我的想法荒谬,嗤之以鼻说:“这年头,看来什么都有人包养。”

  我说:“只是问一下,不觉得三条珍稀动物同时出现,时机有些太巧?”

  简自远说:“这倒是,这位张琴妹妹,她的出现也比较诡异……”他捡起了地上张琴的背包。

  里面是几块干干的蛋糕和几根煮熟的老玉米。可怜的女孩,果然是给我们带食物来的。我将手电筒靠近,说:“再仔细翻翻,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一瓶矿泉水,一包火柴,一包餐巾纸,一串钥匙。没有我想找到的东西,任何能暗示她离奇出现的东西。

  我看一眼谷伊扬,又看看其他人,“我……想看看她随身带的东西,介意吗?”

  众人都摇头。我将手伸进了她的滑雪衫的口袋,然后是滑雪衫衬里的胸袋。

  我摸出了两张纸——两张照片。

  我们的合影。其中一张是简自远给我们拍的合影,另一张是同样的合影,只不过成露的脸被篡改成了贞子鬼脸。

  相信所有人都和我一样被震住了,屋里一片寂静,相信所有人也和我一样,在咀嚼这个发现的意义。

  简自远说出了每个人都能得出的结论:“是她放的那张照片!那天,我们俩……交流的时候,她看到我打印出这张合影的!一定是第二天,我们都出去滑雪,她进来打扫卫生,把原照从成露的房间里拿走,找人去ps了一张鬼脸,放回成露的包里!一定是这样!”

  欣宜颤声说:“这个我们都能猜得出,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屋里又恢复了沉默,最后还是简自远先开口:“说不定……她……就是凶手,好像系列杀人犯都会摆这个谱,预告一下,我要先干掉某某,然后是某某,说不定,今天晚上,她也是来……”

  “简直是胡说!”谷伊扬斥道,“她和成露、和罗立凡,和我们,有什么仇怨,需要这样?”

  欣宜嘀咕说:“最多她想干掉你简自远,和罗立凡毫无关系!”

  “我只是在分析嘛!”简自远尖声说,“很多系列杀人犯都是脑子里进了水,逮谁杀谁,要什么理由啊?你们倒说说看,她为什么要给成露换脸?”

  “是在提醒我们!”我突然明白了过来,“她一定是在提醒我们,这里不能久留!”

  黎韵枝问:“但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为什么要那么遮遮掩掩的?”

  我也没有精准的答案,说道:“当时,她一定有顾虑,不便直言相告。或许,几天后大雪封山,情况有了变化,她必须直接告诉我们了,所以今晚到我们这儿来,也一定想提醒我们,有危险!其实,这样的提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说出了银余镇上那个苗婆婆对我说的那句话。

  ——现在就回去,还来得及。

  想到那位苗婆婆,我心头一动,手电光再次照向张琴的颈部,一串玉石项链,苗婆婆的产品?

  欣宜忽然说:“听,它们好像不再敲门了。”

  我们都静下来倾听,果然,外面似乎安静下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简自远冷笑说:“是,它们是不再敲门了,就等着我们傻乎乎的冒出头来,咬断我们的脖子。”

  谷伊扬抬起头,四下望着,仿佛猞猁已经潜入了这间屋子。他沉声说:“它们不会罢手的,猞猁是高明的猎手,它们正在想办法进来。”

  我们也都抬起头——木屋,顾名思义,完全是木结构,屋顶是木制,可以清楚地看见横梁和椽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