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男战士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弹出去了一般转身快速奔跑。而另外四人则压低身体，双手紧紧握住武器，仔细倾听着怪物巨大的吼声和隆隆的脚步声。

  ——咚、咚、咚、咚!

  在那两只怪物距离男战士不到六米的时候，低沉的爆炸声突然响起，那是许零发明的山寨版“手榴弹”，而精准抛出这手榴弹的人就是多丽。

  这波攻击切开了怪物具有弹性的皮肤，在上面开出一个个血洞，骨渣和鲜血激喷而出。

  手榴弹的轰鸣过去之后，号叫停止了。两只怪物没能成功穿过那片开阔地带。两具恐怖的尸体就这样倒在地板上，像两座破破烂烂的小山。

  听到爆炸声停止，男战士又灵活地跑回了这里。他脸颊微红。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走吧。”多丽说完后，五个人便朝着来时的那条隧道走去。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里。

  隧道拐了个弯，变成一条下坡，他们小心地沿着它继续前进。求生的欲望让这些人不断加快脚步。

  突然隧道改变了方向，同时倾斜度又大了不少。当五人快速拐过一个弯后，出现在他们前方的是一扇打开的门，将这条隧道与另一边的空间相连。通过火把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房间。

  一名战士就靠在门框上。他手里握着长斧，脸色有些发青，没有任何表情。

  “他已经死了。”多丽静静地说完，然后转身走进房间。

  所有人紧紧皱着眉头，穿过第二道门。这空间很大，盛放着各种武器的长桌成排地摆放在里面，每一张桌子上都堆满了非常高的一摞摞纸堆——但最初吸引厄馨视线的还是对面那个打开的门。视线穿过它之后还可以看见一扇被厚厚一层有机玻璃以及辅助玻璃覆盖的大门。

  而另一个引起厄馨注意的东西，就是血。四散的飞沫以及形成积水的赤红色线条布满了整块水泥地板，像是什么东西被拖走时留下的痕迹。而且毫无疑问，是己方战士的血。

  所有人都走进这间屋子之后，与通道连接的大门发出“砰”地一声轰响在他们背后关上——再继续走就可以回到来时的地方了。

  ……

  一滴冷水落在许零的前额上。

  那是雨滴，温柔的雨滴。他躺在潮湿的草地上，闭着眼，想像着这会是一个多云的阴天。也许有一些战士将抱怨这雨会让他的盔甲和宝剑生锈，也许也有一些战士则会笑着把雨滴从头发上甩掉。

  巫女岛的战斗持续了十八个小时。

  群岛联盟军死了很多战士，许零不知道究竟阵亡了多少，但好在已方这边从奇异洲过来支援的战士都安然无恙——他们都被赋予镇守岛中心的任务，因此负责在港口与怪物厮杀或是在地下隧道进行埋伏的奇异洲战士并没有多少。

  想到这里，突然许多充满痛苦、恐怖的回忆出现了——落在许零脸上的液体不是雨，而是鲜血。

  不，不对，许零缓缓地张开眼，原来是自己瞪着白杨树的叶子，上面沾满了雨水——那些叶子正开始转变颜色，慢慢转变成深红色。

  许零坐了起来，麻木地看着四周。他正躺在靠近巫女岛南部森林的一块草地上。

  他看见不远的地方就是屹立不摇的岛中心围墙外的要塞——烟囱里面冒出温暖的炊烟，甜美的味道在雨水中四处飘散。

  他听见附近传来哼声，立刻低下头。迪妮斯躺在他身边，像个孩子一样地蜷着身子，一只手挡住眼睛。她正在作梦，而且是个美梦。

  他温柔地摇摇她的肩膀，她动了动，她张开眼看见了许零。伸出手，紧紧抱住他。

  许零抚摸着迪妮斯美丽的黑发。

  “夫君，在奴家的计划里，怪物是无法攻进岛中心的。您看——”

  许零循着迪妮斯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大量的怪物尸体。以及——长胡子岛骑士的尸体躺在节扎岛骑士的尸体旁边。

  进入隧道的怪物无一生还。许零感受不到怪物的气息。同时附近还有许多巫女岛的战士们祥和地躺在地上，双手交叠在胸前。

  似乎所有的痛苦、鲜血、恐惧和疼痛，都被这温柔的雨水给冲刷走了。

  许零透过大雨，看到了有什么东西还在动。他错了，有一名巫女岛骑士活了下来。同时还有一名医疗员匆忙越过众多的尸体，往那名幸存下来的骑士跑去。

  那名骑士的脸上沾满了鲜血。他正跪在地上，虚弱得连挺直上身都很费力。他把一名年轻的巫女岛女骑士的手放到胸前，然后，他就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倒在潮湿枯萎的草地上。

  那名医疗员赶到他身边，看着他身上破碎、焦黑、沾血的盔甲以及苍白的脸孔和痛苦的呼吸。

  “迪妮斯，这场战争才刚开始哦，我们这边群岛的联盟军就损失如此惨重了。”

  “夫君，这已经是最少的伤亡了。”

  “那么怪物下一次的进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