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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逢沉默了片刻,问道:你想做什么?

  他们追捕我们,那个怪异说道,他们围剿我们。没有修士会与我们合作,除了我们彼此。

  合作?石逢眯了眯眼睛。

  别说你连这点忍耐都做不到,那我就直接吃了你。那人咧开嘴,但你要是能够和我们合作,那我们可以获得的,就是更多的生机,凡人的,乃至修士的

  成交!石逢道。

  他们彼此相看,目中有着对对方同样的贪婪与渴求,但他们同样也能够暂时忍耐。为了更多的生灵生机。

  大青山首之巅。

  炎君的目光随长阳而落往人间:怪异之变不止,大劫便会愈演愈烈。

  在诸多怪异零散分布于世间的时候,并不是情况最严重的时候,现在这些怪异熬过最初单打独斗的时候,渐渐联合起来,才是他们开始棘手的时候。

  畏缩、从众皆在心的细微之变。当怪异逐渐开始联合之后,不只是他们造成的麻烦会倍增,其余身受天人五衰的修士所受到的堕为怪异之惑也会愈加严重。若成薪火相传之伪相,将使道之缺愈发鲜明。

  道有所缺,众生失去了指引,修士本就是走在道上的众生,道乱之后,他们比普通众生更生迷茫。心既迷茫,行举便失措,任由浑沌随意摆弄。

  怪异根由在于心,若心不自动,浑沌也无可奈何。炎君慢慢说道。

  长阳不由笑起来:你有让众生心不自动的法子吗?

  心不自动,则道亦将成,众生若是能皆能达成此等境界,他们还有何可虑?

  我没有,炎君道,他们自己有。

  第145章

  自道自行、自心自修,没有谁能替别人悟道修心。

  便是以天神之大威能,亦无法使众生皆超脱轮回心不自缚。

  众生解脱之法,唯在众生己身。

  炎君伸手往泼了酒的地面一指,那酒液为长阳所泼,自然沾染了些许神明的阳和之息。炎君温暖的神力引动阳和之意,沿着擎天之柱一路向下,贯通大地之脊,散于整座大地。

  四时轮转,节气变矣。

  隋地边境,一处临水渔村当中,白青崖与几个修士盘膝对坐,莹白的眉因为讶异而微微上扬。

  点苍山的法会?他向对面的几个修士问道。

  正是。其中一个修士答道。

  这几个修士是白青崖恰巧救下的。他听从李泉的指引,往隋地而来,途经此处时,正好碰到这几个修士踏入陷阱,受到诸多怪异围攻,情况岌岌可危,他便出手相助,后来又借附近淮水水神之威,诛灭了部分怪异,又逃了部分怪异。

  也不能怪这几个修士不谨慎,那怪异是个凡人猎户所化,身上没有修为,身上原本就有狩猎而带的血煞气。结果他们一时没能看出来,被其诱骗到了陷阱当中。

  那陷阱并非由这个凡人猎户所布置的,而是数个修士所化怪异设计的结果。怪异们本来就拥有化身怪异之前的智力,他们只要克制住自身对彼此血肉生机的贪求,自然就会联合起来。

  白青崖救下这几人后,互通来历去处,方知大家的目标都是隋地。只不过白青崖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这几个修士则是要往隋王都而去。

  他们是千仞山挚雷洞中的修士,此来目的是去寻入隋地勇胜塔修行的师叔薛成波,一同去参加点苍山的法会。

  点苍山于月余前,便向各地正修道统传讯,将于惊蛰日开大法会,广邀天下同道,以应对大劫。挚雷洞中修士说道。

  其实诸有道统传承的正修早在大劫伊始便互相通讯联合了,之前赤真子前往涂山将其叛族子弟之事接下便是一例。只不过之前这种联合都是诸门派势力之间,也只是通过术法影讯互通,并没有共聚一堂过。

  点苍山传承久远,先辈常驻,秘法无数。这次法会既是应劫之会,也是传道之会,或有抗拒怪异、减缓衰劫之法。我观白道友身上似有五衰之灾,不若同去?挚雷洞修士邀请道。

  我并没有接收到邀请,也可以参加吗?白青崖问道。

  这类法会若是只限于相熟诸派之间才是正常的世间修者数之不尽,心性各个差别,若随意任由何人都可参加,那若有邪修混迹其中,岂非反生害处?

  挚雷洞中修士却道:道友无需多虑,此次法会便是为广邀世间同道而开的,就算没有我等邀请,道友也可参加。

  另一个修士道:点苍山将鸣道钟,通传天下,凡道心修持所至,能闻道钟者,皆为受邀。

  法会为惊蛰之日,鸣钟日则定在挚雷洞修士心中略一掐算,正是今日,立春。

  旭日东升,阳气生发,凛冬将毕,春机既来。

  当

  绵长深远的钟声与大地之上生发的阳气一同而起,此声远荡而来,却又似自心底而起,道韵悠悠,破长夜、觉昏昧。

  当

  钟鸣三十六响,复鸣两遍,共一百零八响。一声比一声更悠远,一声比一声更入心。

  钟声似将附着于道心之上的尘埃也给震荡了下来,令闻道众生心神为之一清,烦恼消减,神思清净。

  钟声往北而去,闵地闻钟而醒,祭于炎君、化芒。炎君圣所深处,随着大地阳气生发,化芒沉睡已久的意识轻动,将醒而未醒。

  钟声往东而去,隋卢两地的修士,或行或立、或坐或卧,无不闻声而止,长夜晓钟,道韵涤心,破开劫中隐隐晦暗扭曲的影响。大青山脉中诸多修士亦被钟声惊醒,山首之巅,长阳笑着指了指炎君。

  钟声往南而去,梁王宫中,身着孝衣的胥康神色怔忡,千仞山外,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段小苗惊慌失措,抱住突然痛苦捂头的小还,连连呼唤段夏云。

  钟声往西而去,大殷王宫,殷天子一声冷哼,面孔威严且阴沉,无形之势堂皇而起,将钟声阻与殷、冀之外,其手中大印重重一落,以天下共主之名,甚至隐隐有反逼钟鸣退出诸国之势。

  钟声往上而去,神庭之中,金雷池里电光烁烁雷鸣滚滚,白帝之气骤降人间,以其至刚之势强破天子之气,与殷天子僵持于殷、冀两地之外。

  钟声往下而去,幽冥九泉,隐匿的黄泉摆渡者无不将自己的棺船往黄泉之下隐匿得更深,女须抬首静听片刻,忽然一笑,对着牙疼似抽着嘴角的郗沉岸果断加码: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