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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2 / 2)


  李绶顾不上,匆忙地挥挥手道:“让老太太跟太太们不要着急,三爷外头有事,等料理了自会入内拜见。”脚不点地的跟着李珣出门去了。

  那丫头无法,只得先入内这般回禀。

  李绶跟李珣出了门,打听李衾去了哪里,门上的人也是脸色不定,其中一个仆人道:“小人隐隐约约听到、听到三爷逼问王管事……三少奶奶的坟在哪儿,听的不太真切。”

  李绶跟李珣越发震惊,急忙叫拉了马来,两人一起上马,快马加鞭的往城外奔去。

  等到李家兄弟赶到城外李府家庙之时,远远地看到庙外站着一队人马,正是李衾的人马,见了两位前来,不敢造次。

  两人急匆匆地冲到家庙后祖坟地,正李衾指挥着说道:“给我挖。”

  几个看寺庙的僧众跟仆从们面无人色,不知如何是好,李衾咬牙道:“听见了没有,快点动手,给我全部挖开!”

  “住手!”李绶怔了怔,这才回神叫道:“住手!三弟!”

  李衾自然是听见了他的声音,但却丝毫不为所动。

  “你!”李绶奔到跟前,气喘吁吁道:“你在干什么!”

  面前的人垂着眼皮,面色沉静:“大哥,我未曾见过东淑最后一面,正要见一见。”

  李绶一口气上不来,几乎给他噎死:“你你……胡闹!”

  “并非胡闹,请大哥后退。”李衾淡淡地说。

  李绶是家中长子,李府之中规矩那么多,李家兄弟自小当然也是兄友弟恭,李衾向来极为尊敬自己的兄长,也从来是言听计从的,今日却一反常态。

  李绶瞠目结舌之时,李珣拧眉,婉转劝道:“三弟,你虽然伤感,但是、还是得节哀顺变,弟妹已经入土为安了,你何必再……也忒惊世骇俗了。”

  但就算是两位兄长都开了口,李衾仍是铁了心一般:“我今日一定要见到她。”

  “你住口!”李绶忍无可忍:“你是不是、是不是失心疯了!”

  “就当我是吧。”李衾说完这句,喝令那些人:“都愣着做什么?是不是也都想像他一样!”

  李绶跟李珣这才发现,旁边地上倒着一个人,脸色发白,不知生死。

  原来这人正是家庙里的,先前给李衾逼着开棺,他大胆劝了一句,话没说完就给李衾一掌劈翻在地。

  众人闻言,战战兢兢,又要动手。

  李绶上前拦住,深深呼吸,咬牙道:“李子宁!你真的疯了不成?谁敢动,你除非杀了我!”

  李衾目光转动看向李绶,终于道:“大哥,你不是习武之人,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别逼我动手。”

  “你……”李绶窒息,“你还真的无法无天了?”

  但李衾身上有一种纵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听说他在边塞时候受了伤,又急赶回来,脸色憔悴泛白,像是大病未愈,可正因如此,身上更多添了几分凛冽透骨的杀气。

  李珣看出他仿佛有些不对劲儿,忙拉了李绶一把:“大哥……”

  李衾则淡漠道:“动手。”

  他身后还有几个近侍,腰间都带着刀的,众下人哪里敢怠慢,耳畔有咔咔嚓嚓地铁锹铲动泥土的声音。

  李绶忍无可忍,正要把李珣推开冲过去,就听到身后有个声音断然道:“李三郎!”

  两人一起回头,见有个身着白衣的青年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这青年玉冠素衣,长眉入鬓,容貌是一等一的俊美,气质也是出尘的清贵,正是萧东淑的兄长萧宪。

  李衾对别人可以置若罔闻,听见萧宪的声音才回过身来。

  当看见萧宪一身素白之时,李衾的喉头明显的动了动。

  他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要拱手行礼。

  然而萧宪快步走到他的跟前,二话不说,竟是猛然一拳挥了出去。

  这一拳正中李衾脸上。

  旁边的李绶见状几乎晕厥。

  李衾本是能躲过的,但面前的人是他的舅哥,而且他也不想躲开,反而渴望着疼痛的感觉。

  可不知是萧宪的力气不大呢,还是怎么……他竟没觉着脸上十分的疼。

  萧宪盯着李衾:“你在干什么?”

  李衾揉了揉脸颊:“大哥,我想见东淑最后一面。”

  “放屁!”向来雅致风流的贵公子,竟也逼得口不择言,萧宪厉声道:“你早干什么去了?”

  李衾无言以对。

  萧宪深深呼吸,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且给我死了这心!我妹子已经去了,是我亲自、亲自看过的。所以你给我消停点儿,别再搅扰她!”

  李衾的双眼泛红,沉声道:“就算你是她的哥哥,也不能拦着我。”

  “我不能?”萧宪冷笑,分毫不让:“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皇上亲口赞誉的国之栋梁,也不管你到底立了多了不起的绝世之功,我只知道,我绝世珍宝般的妹子给了你,却年纪轻轻地就死在了你家里。”

  李衾像是给人刺了一剑似的,疼得浑身微微颤抖。

  萧宪扫了一眼李衾身后的李绶跟李珣,最后又看向李衾:“不管如何,是你没有护好她!”

  李衾紧咬牙关,一股莫名的震怒跟发自心底的深重悲哀在他体内交织,他别无选择:“我不信。我要亲自看过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