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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st Period King's dagger(2 / 2)


「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吧,这两人由我们负责移送。」



「好啊,请便。无能的人请尽管收拾剩饭残羹,我要先撤了。」



追缉组长前来请求交出工作委任权,伏见在答应的同时,也恶毒地挖苦了对方,背转过身。伏见心知肚明,这句话是自己随便把气出在对方身上。再怎么说他也是宗像的部下,《Scepter4》里决不可能有无能的人。



「……喂。」



忽然想起一事,停下脚步叫住双胞胎。正要被接手带走的双胞胎,眯起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望向伏见。



「有什么话要对草薙哥……不、要对塩津说吗?」



「想说的话?什么意思?」



速人以叛逆的口吻回应。



「你们做的事会波及塩津,让他受到严厉的责任追究。我是在问你们,关于这点有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塩津代理司令已经从《Scepter4》离职了,我们做的事都是自己决定的,追究代理司令的责任太没道理了吧。」



「塩津已经承认是自己监督不周,甘愿接受惩罚喔。」



「那个人,干么自作主张……」



「速人,别说了。」



双胞胎兄弟秋人制止了激愤的速人。



「秋人……!?」



「别再说了……我已经不想再给代理司令添麻烦了……」



秋人一脸抱歉地低下头。速人睁大了眼,仿佛难以理解,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第一次,除了发色之外,伏见能从一模一样的两人身上看出细微的表情与动作的不同,从而正确区分他俩。



这两人一起降生在这个世界,从那天起一直以双位一体的方式生活至今,彼此完全了解对方。然而,就连与对方同化到这个地步的两人,也无法永远一模一样。总会在什么时候,从某个地方开始出现分歧。



既然如此……自己和八田之间越来越大的分歧,更是命中注定会产生的吧。



……你们等着瞧。从今以后,你们将会越来越无法理解对方,甚至达到怀疑过去感情的地步。哈哈哈,等着瞧吧……一方面沉浸在阴沉的满足感中,一方面却莫名陷入被这两人背叛的严重失望情绪。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也不明白。







即使通过契约仪式,接受了来自王的特异能力,也不代表马上就能运用。以青之王盟的情况来说,必须先接受将力量聚敛于佩剑,再化为攻击的训练,或是接受运用异能防御的训练——换句话说,为了将特异能力这种无形的力量具现化,必须接受正式且良好的指导与训练。即使是学习能力高的人,最少也需要花上一个月,才能随心所欲地运用异能。



然而,对原本拥有赤之盟臣身分,也早已懂得运用异能的伏见来说,将力量聚敛并加以具现化,是连想都不用想就能下意识执行的事。



不但以惊人的速度学会如何控制青之王盟的力量,还能同时使用赤与青两种颜色的能力。这样的一个新——



「简直是乱来。」



在报告书里是被这么描述的。



战术是无视《Scepter4》制式剑术的小混混式挑衅打法,还会用暗器欺敌。不只如此,更将粗鲁的赤族力量加诸被青之盟臣视为荣耀的佩剑之上,完全不可原谅。这么一来,根本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哪个阵营的人,让这样的人留下来,将有损《Scepter4》的品格——报告书上如此冗长地列举了一大串。



随你们去说吧。



通过契约仪式之后,别说一个月,仅仅花了四天—伏见便已掌握《Scepter4》情报部队花了一星期仍无法锁定的凑家兄弟潜伏所在,立刻展开追缉,并成功加以逮捕。



一接受任务,伏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宗像也曾提示过的,厘清是否有提供双胞胎潜伏途径的人物存在。他先接触了几名《吠舞罗》时代就认识的线人,再不经意地用进出《Scepter4》的好处加以利诱,将其收为己方线人。《Scepter4》原本就拥有坚强的情报收集力,如今再加上长期深耕地下社会的线人情报,便完成几乎没有破绽的情报网。毫无疑问的,这也是宗像挖角伏见的考量之一。



追查的结果,提供双胞胎协助的人,该用「《Scepter4》退辅会」来形容吗——其实就是羽张时代的盟臣,在离职后沦入黑社会,彼此集结而成的一个集团。由于这个集团和《吠舞罗》的关系并不良好,也难怪草薙的情报网始终追查不出来。



除此之外,在接手自羽张体制的后勤部队中,也有人与这个集团私通。借着这次机会,将他们一个套一个地揪了出来。对于这些人,宗像毫不留情地一并肃清。



事实上,在《Scepter4》内有一群依然缅怀羽张体制的「老人家」,他们自成一个派阀,试图对年轻的新王及新王遴选的年轻盟臣强调自己的优越性。然而,在这件事发生之后,旧体制派的发言力大幅减弱,宗像体制则得以强化。



尽管宗像对这群外神内鬼采取严厉的问罪态度,对凑家兄弟及塩津的处分却是极其轻微。



宗像提出的条件,除了凑家兄弟必须携带受监视者有义务随身携带的GPS外,还要塩津收养两人为养子,今后由他负起责任在身边监督两人——只有这两个条件。



经过两个星期的拘留,塩津亲自开车来迎接获得释放的双胞胎。



伏见坐在室长用的椅子把手上,伸手拉开百叶窗,俯瞰楼下的情形。淡岛在几名队员的随同下,正将双胞胎带到塩津面前。



喀嚓。是花剪爽利的声音。



「室长不自己下去送他们吗?」



朝室内投以稍嫌无奈的视线。室长室的某个角落,不知为何(真的是到底为何)设置了一间小型茶室,宗像正端坐在内,修剪花茎。



老实说,从来没看过他在工作的样子,但这位王又完全不休假。曾试着问他,既然都兴趣带到职场里了,何不干脆休假呢?「嗯……对耶。」宗像沉吟了半天才说:「我并不特别想要休假。因为对我而言,工作也是兴趣之一。」竟然说出这种以公务员而言并不恰当的话。



「你是想借此卖一个人情,让他们成为手里的一张牌吧?」



「咦,我记得在你面前说过,我的《Scepter4》不需要凑家兄弟加入吧?」



喀嚓。宗像泰然自若地操作花剪。



「不是双胞胎,而是塩津才对吧?你打算收起来当牌用的。」



「我就当这只是你的推测,说来听听看。」



「结果可以说是你一个人大获全胜啊。既消灭了流落在外的反逆集团,又平定了内部的噪动份子;不但整顿了《Scepter4》,还让碍眼的老家伙们全闭上嘴。」



「现在还是得脚踏实地铺路的阶段啊,以一个王来说,我的能力还不足嘛。」



「怎么听都星百不由衷的一句话。」



话虽如此,宗像当上青之王的时日确实还太短。再说,他和周防的王盟,在形成过程上也有决定性的不同。周防凭着他的领袖气质吸引了一群人,成为这群人的领导者;宗像却是取代既有组织的先王,坐上王的宝座。有时的确会有力不从心的情形发生。



总觉得,宗像说不定早已察觉内奸的存在,连这一点都在他计算之中。空降伏见这个外来者,并对他公然「青睐有加」,也是为了用这种方式激出对自己不满的盟臣……伏见就这样没完没了地臆测起来。看着这个王,总会让人不由得相信起世间耳语中的诸多阴谋论,说不定意外地全都是真的。



「这次的事,你的表现才正是完全符合我的期待喔。」



「我也不过就是你手中的一张牌罢了。」



「是啊。」



完全不会不好意思,竟然承认了。



「不过,我想放在手边的,是『有用的』牌。我希望你能成为我手中有用的暗器。」



说着,宗像拿起表面立着无数尖刺的剑山。左瞧右看了一会儿,才摆进花器中,然后,像是要遮住那些尖刺般,开始插起花来。



自己的新王,到底在思考什么呢?伏见忽然这么想。他或许是个连「天才」一词都无法形容,拥有仿佛从宇宙高度俯瞰的聪明才智,为了实现某种野心而思考谋略的人物吧。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比方说——



目光回到百叶窗外,正好看见站在车子前的秋人对塩津低下头。速人似乎还有什么不满,朝一旁转过头去。



塩津伸出双手,分别放在两人头上,让他们向着自己。被他的手用力一压,速人也低下头,最后,塩津自己也垂下头来,像是内心感慨万千,良久不曾改变姿势。秋人和速人也没有反抗,静静地站在那里。



比方说,那三人中的随便谁都可以。宗像礼司这个男人心中,也有像那样的感情存在吗?



「你后悔吗?」



屋内的人突然抛来这个问题。伏见不看他,选择了这样的回答:「……不,至少到目前为止。」



「你可别让我失望喔,因为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伏见接着又说。



立场对调的话,说这句话还有点道理。毕竟,连自己说完都不觉得这是盟臣该对王说的话。



「我会铭记在心的。」



语气中透露一丝淡淡的笑意,即使如此,宗像并未用玩笑含混带过,而是非常认真地答应了这个要求。



总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八田那样,对任何人都肆无己i惮地说话吗?到目前为止,即使想像自己成为那样,也只会感到一丝寒意罢了。



到时候,「世界」或许已经改变。没有根据,只是有这种感觉。



从百叶窗外照射进来的亮光令伏见眯细了眼,无声地轻轻开口,试着说了一句没有说完的话。



「我的王是——」